奴役丸(3)
他走了很久之后,阿敏才来到何兰的住处,她在河边找不到何兰,在多方打听之下,才找到这地点。
一见何兰这样子,还以为他被人殴伤了。服侍他上床睡觉,一直陪他坐着到天亮。
当何兰清醒时,见阿敏坐在床边,惊道:‘你还未走?’想起以往几次女方死亡的经验,使他惊心动魄。
阿敏微笑道:‘我不走,我喜欢你,我要陪着你。’何兰的惊异更甚了,难道她的药力到现在还未消退?
何兰一惊而起道:‘阿敏,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我。’‘我不懂你说什么,我来到,看你倒在地下好像受伤了,才扶你上床休息的。’阿敏说。
何兰想起夜来的遭遇,确是有些糊涂,他开始记忆起来了,男侍役阿汤对他的粗暴,令他受创甚巨,他一定是误喝了阿敏的一杯饮料。
‘昨晚你出来前,饮了那杯牛奶没有?’‘没有,咦,我忘记了,你怎会知道的?’阿敏笑道。
‘唉,难怪。’何兰啼笑皆非。
阿敏坐在他床边上,亲密地问:‘你笑什么?’何兰摇摇头,不知该怎样解释。阿敏突然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然后羞怯地转过脸去。
何兰受宠若惊,他从没想到一个女人没吃过他的药丸,也会喜欢他的。
‘阿敏。’他轻叫一声。
阿敏回过头来,何兰把她的头拉下来,两人深深地吻着。阿敏反应热烈,这决不是由于药丸的关系,何兰是深知道的,他感到兴奋,也感到骄傲。原来不用药丸,阿敏对他也那么热情。他看错了女人,也看错了自己,以为一定用药物才能打动女人的春心。
他和阿敏过了很愉快的一个早晨。
阿敏在床上问他:‘我真奇怪,像你这样斯文而有学问的人,怎么也会失业?’‘唉,一言难尽。不过,我相信,再经过最后一次努力,就可以达到我的心愿了。’‘什么心愿?’‘暂时不能说,但请你告诉我,如果我有钱,你愿意和我远走高飞,双宿双栖吗?’‘自然愿意。’阿敏把头伏在他的怀中。
何兰感到心满意足,雄心万丈。
他开始留意一些财务银行的活动。
他发觉有一家财务公司规模不大,经常只有一位经理和一位女职员在上班。
何兰对这家财务公司开始注意后,便藉故进内攀谈,说要做一笔生意,必须要借用现钞。
经理骆伯热诚招待,双方约好一个日期,由何兰提供适当的楼产股票作为保证,以换取骆伯的百万元现金钞票。
另一方面,何兰已订好赴南美的两张机票,准备把钜款一骗到手后,便与阿敏远走高飞。
这天,何兰先电约骆伯到他家午饭,阿敏权充何太太,热情款待骆伯。
在适当的时候,何兰便把一粒药丸投入骆伯的杯中,三人谈笑甚欢。
饭后,何兰跟骆伯到财务公司去提款。
何兰在心中对骆伯说:‘骆伯,我是你最信赖的朋友,你把一百万元现金交给我,让我替你投资,可把二百万的现金赚回来。’骆伯像受了催眠一般,回到财务公司后,果然乖乖地把一百万元现钞交给何兰,何兰放在一个皮箱内,便即离去。
财务公司的女秘书觉得有些奇怪,何以骆伯没有照过去一样,要求对方提出适当的证件。
骆伯笑道:‘他是我的老朋友,我对他非常信任,这笔钱是我交给他做生意的。’女秘书愈听愈觉不对,把这件事悄悄报告总公司董事长。
董事长一听大惊,立即下令截查,到这时,骆伯的药力也醒了。他自己也惊得失魂落魄,除了报警之外,立即四处找寻何兰的下落。
此时,何兰与阿敏早已化名飞赴墨西哥去了,那里还寻得到他?
何兰很兴奋,他手上有一百万美元,身边又有一个体贴的年轻女人,夫复何求?
他决定在墨西哥再过新生活,一切重新做起。
可是在墨西哥住下两个星期后,他便发觉事情不对劲。
虽然美国的法律无奈他何,而且他用了化名,但是墨西哥的黑社会分子却神通广大,已有A、B两帮人士分别派人来【拜访】他。认为他已吞了一笔巨欺,应该拿一半出来,给当地众兄弟共享,这样他才有资格在墨西哥长久住下。否则,他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何兰在几经考虑之下,又与阿敏商量,不得不加入A集团,受到A集团首领胡滔的保护。
B集团虽然恨之入骨,却也无可奈何。
A集团起初只要求何兰把五十万美元拿出来均分。但这些人都贪得无厌,不久,又连何兰的另五十万美元也榨了出来。何兰非但一贫如洗,而且两夫妇都在黑社会的威胁之中,这时真是后悔莫及。
胡滔见再榨不出何兰的油汁来,便要迫阿敏去充当妓女。何兰坚决不肯。
在无可奈何下,把他的特殊本领对胡滔说出来。
胡滔大喜,一拍他的肩膊道:‘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样我们都可以发达了。’于是在A集团的安排下,布置了几次赌局,吸引大富翁上钓,由何兰发挥【药丸】的作用,让富翁们乖乖地把钜款交出来。
胡滔又迫何兰用药丸去诱骗纯洁少女,令她们当娼。
何兰至此才想起老友霍华的说话:‘你发明这种药丸,是只有害处,没有好处的。’由于良心受到谴责,何兰活得非常痛苦,每天借酒浇愁,他的面貌都改变了,变得又瘦又老。
阿敏不能常常陪着他,反而在胡滔有喜庆宴会的时候要去相陪,她不敢推却,日中以泪洗面。
有一天,何兰和阿敏抱头痛哭,两人决定再也不要活了,他们宁可痛痛快快地死去,也好过这样委委屈屈地活着。
一天,何兰对胡滔献计:‘你最大的敌人是谁?’‘自然是B集团的李歌了,还用说吗?’胡滔沈声说道。
‘我有法子把他消灭。’‘真的?’胡滔大喜问:‘你有什么妙计?’‘我听说他一直觊觎你在西区的一家赌场,你佯装卖给他,约他来面谈。
届时我在他饮料内下了药,叫他吞枪自杀。那时,他的手下亲眼看见,是他自己做的,与人无尤,无话可说,就算他们反抗,我们人多,也可把他们制伏。
’‘这法子大妙。’胡滔一拍大腿道:‘可是有一个问题,李歌是十分多疑的人,他怎肯相信我把那家赚钱的赌场卖给他呢?’‘有一个办法,你想一想,他最喜欢什么,你便可和他交换。’胡滔想了一想道:‘他最喜欢一个女人,叫做莲黛,那是他的心肝宝贝。
’‘好极了,你就说要把那个赌馆交换那个女人。’‘胡说八道,把我那个赌馆去交换那个姨子,我才不愿哩。’‘我不是真的要你这样做,只是要你假意说出罢了。’‘啊,’胡滔道:‘是了,怎么我不想到此点。’胡滔决定照何兰的计画行事。
十二月廿日,圣诞前四天,他和李歌约好了在全城最大的墨西哥饭店见面。
李歌带了十员手下猛将,亲自赴会。
何兰扮成酒店的侍者,来回服侍宾客。
何兰把两杯饮料摆在胡滔和李歌的面前,两杯都下了黄色的药丸。
何兰自己则服食一颗绿色的药片。
阿敏站在一旁,含泪注视着丈夫,她不知道今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A帮和B帮的人马也虎视眈眈,注视着这次大谈判。各人怀中都藏有手枪,只要发生任何变化,便会以极快的手法把枪拔出,立即展开一场龙虎斗。
胡滔首先把他的条件开出,愿把他在西区的最旺的赌场让给李敬,其实这一条件,事先已告诉李歌,否则李歌也不会亲来谈判了。但胡滔还未说出他所要的代价。
‘你要多少钱?开出来,我李歌最痛快,说一是一,二是二。能付便付。
不能付,便拉倒。’‘那代价自然是你能付的,’胡滔笑说:‘问题是你肯不肯。’为了取得李歌的信任,胡滔这时捧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李歌受了下意识的引导,也端起前面的杯子。想把酒饮下,他忠心的左右手山杜士叫道:‘且慢,老板。’他抢过满满的酒杯,先尝了一口,再放回桌上,道:‘如果我没事,你慢慢再喝。’李歌微笑一下,赞赏他的忠心。胡滔却冷笑一声,不说什么话。
李歌道:‘你的条件是什么,说吧。’‘我的条件是交换你一个普通女人……莲黛。这样的代价,算是十分便宜吧?’胡滔慢条斯理地说。
‘混账。’李歌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莲黛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是我最心爱的情妇。你竟敢提出这个条件,分明是“剃我眼眉”!’胡滔不说话,微笑又呷了一口酒。
山杜士却附在李歌的耳边道:‘波士,他虽然存心气你,但你正好将计就计,用莲黛把赌场换过来。要知道,女人多的是,好赌场却难求。只要有钱,再找一个比莲黛美十倍的女人还不容易?’李歌一听,觉得这道理很对,盛怒的脸容改为微笑,坐下来,不知不觉地呷了一口酒道:‘你居然看上了我那个女人。好,有眼光!’‘是的,我知道除了用最好的条件,无法换你的宠爱!’‘哈哈哈……’李歌大笑起来。
‘哈哈哈……’胡滔也大笑,举起酒杯:‘来,祝贺我们交易成功!’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何兰的心情最为紧张,他亲眼注视着他们两个人把每一滴酒吸干,因为他在两人的酒杯上部下了黄色的药丸,而何兰自己则已服下了绿色药片。
胡滔回头对左右手道:‘把文件拿来,让我们签字!’其实这只是拖延时间的行动,胡滔是遵照何兰的嘱咐而施行的,因为药力的发作还需要两、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