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母淫罪(16)

上去,二楼的声控灯坏了,三楼的狗叫得厉害,四楼刚烧过纸钱,一堆白灰落在

不锈钢盆里。

 

 

  让开一个蹒跚下楼的老太婆,少年摸着铁管做的扶手,五〇三暗红的门楹上

贴着一张亮黄的符篆,细毫点过朱砂画出一堆奇怪的符号。

 

 

  「咚、咚、咚!」规律的三向之后,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伸手把他从裂开的

门缝里拽了进去,浅粉色窗帘隔绝了外面的黑暗,白炽灯晒下一片洁净的明亮,

炉子里的煤块烧得通红,而卧室中两个演员念着乏力的对白。

 

 

  李斯瑞穿过扭曲的空气,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而那个成熟美妇也注视着他。

 

 

  「还真有点像……柳诚这小子……」少年移不开眼睛,心里偷偷的想。

 

 

  女人中分的长发染成深黄,有段时间不曾打理,根部发了截新生的黑色,额

头有些宽了,能猜到几条浅浅的抬头纹藏在粉底下面,眉如新月弯弯,似喜又如

嗔,眼睛生得也是好看的,像六月的杏子般饱满,眸子漆黑透亮,卧蚕盈人。

 

 

  她的鼻子也很美,只是不太协调,挑剔的说略高了些,像洋人那样翼骨凸起

,嘴巴不大,唇角自然上翘,显得很伶俐。

 

 

  男孩严格的把她的长相与母亲对比着,然后偏颇的作出结论,「差远了,最

多有三分形似。」

 

 

  他故作老练的坐下,大模大样的翘着腿,说道:「嗯……我来找你是有点事

情……」

 

 

  「哎哟!来我这的人,哪个不是有需求的?屋里这么热,姐姐先帮你把衣服

脱了。」陆青拿了钱,动作里透出一片殷勤,声音也软了几分,糯糯的粘过去。

 

 

  李斯瑞里面穿着衬衣,一身清爽不像个嫖客,他摆摆手抿着嘴说:「不……

我……不是来跟你那个的……」

 

 

  美熟女挂过衣架,回头看他没什么动作,凭直觉相信了,干这行的看过的男

人多了,哪个是色狼,哪个是君子,清楚得很。

 

 

  她转了转眼珠,做出赌气的样子说:「怎么?看不上我?先说好钱可不退。

 

 

  「钱你可以留下,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少年说着坐正身子,十只手指纠

结的扭在一起,有些紧张。

 

 

  陆青掖住睡衣,找了张椅子坐下,抱着肩膀回答:「行啊,你问吧,不过我

不能保证能回答上来。」

 

 

  「好,你原来在」黑豹「上班,是不是?」少年说着又看着女人,露出期盼

的目光。

 

 

  陆青没多想,只回道:「」黑豹「?算是吧,但我已经快五年不在那儿了。

 

 

  男孩又问:「你在那里干了几年?」

 

 

  女人掰着手指算道:「三年多吧,大概。」

 

 

  李斯瑞点了点头,继续说:「你还有没有熟悉的朋友在那上班的,我想要一

样东西,可以花钱。」

 

 

  「有是有,不过不知道你要什么?」美熟女知道关键来了,谨慎的反问。

 

 

  少年沉着的说:「一份最新的花名册。」

 

 

  女人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着说:「哟,女朋友在里面上班被你发现

了?还是看上了哪个不肯出台的妹子?」

 

 

  「不是女朋友……」李斯瑞回了句。

 

 

  陆青总算是听出了些眉目,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说道:「看来又有良家妇

女去当鸡了,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找到了又怎么样,说破了对大家都不好,何况

又不是你的马子。」

 

 

  李斯瑞并没有放弃,接着说:「这是我的事,你到底能不能弄来?」

 

 

  「弄出来困难,但是可以帮你查查,叫什么呀?」成熟美人摇摇头,像是感

叹对方的执着。

 

 

  少年犹豫了一会,回道:「龙婉玉,我希望你不要把名字散播出去。」

 

 

  陆青却嘲笑的说:「小哥,哪个女的带着真名去卖身啊?本子上写的都是艺

名,什么蝶儿呀,什么晶晶呀,什么小美呀,你得告诉我这个才有戏!」

 

 

  「我不知道……」男孩又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失落。

 

 

  看着眼前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女人补充道:「哪只有你告诉我年龄、身高,

还有户籍,我问问有没有能对上的,但你可别指望太多!」

 

 

  听到这里,李斯瑞又振作起来:「好吧,给我张纸,写下来免得弄错了……

 

 

  陆青找了根笔递过去,补充道:「给我几天时间,弄成了一千,弄不成五百

,你要觉得没问题就先定了。」

 

 

  两个人谈论生意似的聊了一会,终于定下一个双方都觉得合理的价格,少年

不想多说,心事重重的穿好外套离开了。

 

 

  陆青关上门,没由来的想起自己的遭遇和留在老家的儿子,如果不是当初天

真的相信了别人,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她知道少年心中的急切,可不知道,她并

非是第一个应承此事的。

 

 

  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李斯瑞拖着柳诚寻找了好几个曾经在各大夜场工作的女

人,东城的四家夜总会里已排除了三个,少年有意将「黑豹」留在最后,他不愿

面对无法接受的事实,因为在的记忆里,干妈胡仙儿是一个好人。

 

 

  「咚咚、咚咚咚!」又有人杂乱无章的拍着门,陆青皱了皱眉头,裹紧轻薄

的睡衣走了过去。

 

 

  「谁呀?」她隔着老铁门问。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三顺面馆,你点的外卖!」

 

 

  女人放心的拉开门,一个剃着平头的壮汉挤了进来,左脸上一道明显的刀疤

让他显得格外凶悍。

 

 

  「你……你要做什么……」陆青看着那张脸,惊慌的问。

 

 

  男人关了门然后说:「有人托我给你带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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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入二月,街上已经有了年味,商店早早贴了红花,吆喝起打折货物,人们

脸上洋溢着幸福,忙碌一年终于到了休息和团圆的时刻。

 

 

  李红卫至今没有一点消息,最后一次通话是六天前,据说又有革命军闹事,

一帮人躲进大使馆,看来是不会回家过年了。

 

 

  少年坐在客厅,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里飞驰的赛道,他握着手柄,老练的

操纵着一辆银色跑车超越对手。

 

 

  「行了,这都几点了,柳诚都来了两个电话了,快去吧,别让他一直等你!

」龙婉玉从书房里出来,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好了,好了知道了……」李斯瑞说着断了电源,回屋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坐在玄关换鞋。

 

 

  少年抬起头,龙婉玉正在一旁督促着,她身上穿着运动胸衣和短裤,两条白

腿上闪着汗光,作为体育老师每天三个小时的锻炼,或早或晚总之雷打不动。

 

 

  实际上约他出门的并非柳诚,而是按摩店老板陆青,李斯瑞心情复杂的看了

一眼母亲美丽端庄的脸庞,心里暗自祈祷,他不肯相信妈妈是那样的女人。

 

 

  时值饷午,路面冻雪亮得晃眼,李斯瑞打了辆出租,往城北驶去,收音机里

电波声混着锣鼓的喧闹,少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下车后又找了十分钟才看见那家小小的按摩店,上午还不是营业的时候,一

块浅黄的尼龙布挡住玻璃门,还是三下门响的老规矩,一只柔软的手解了链子锁

,把他让进来。

 

 

  陆青的摸样有有了改变,黑直的齐肩长发和淡雅的妆容取代了原本艳俗的造

型,她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颗,露出胸口的一片雪白,下半身

是一条修身的洗旧牛仔和一双短靴,看着不似风尘女子,反而像个坐办公室的文

员。

 

 

  她面前放着一瓶白酒和几个小菜,筷子还没动过,好像专门等待着李斯瑞的

到来。

 

 

  「有结果了?」男人直截了当的问道。

 

 

  按摩女没有回答,绕开问题,指着饭菜说:「你来的可真巧,送饭的刚走,

还没吃呢吧?别客气,一起来吧!」

 

 

  「我还不饿……」少年推辞道。

 

 

  女人却熟练的摆好碗筷,说:「吃两口,吃着吃着就饿了……」

 

 

  正当少年好奇的看着多出来的餐具,陆青又补充:「我这啊,原本还有两个

小妹,快过年了都请假,叫外卖时我一糊涂,又点多了……」

 

 

  「那好吧,我们边吃边说好了。」李斯瑞也有点累了,说着坐下来。

 

 

  美熟女喝了口酒,关切的说:「那女的是***妈吧,我在网上搜过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