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奴秦楚(41)

  破碎了的西瓜零散在她的头上背上,她害怕地想哭,但她既不敢出声也不敢

稍动一动。

 

  又一个装着吃剩下还有半袋的口水鸡的塑胶袋摔到她的后脖子上,袋里的调

合油汤流出来,顺着她低垂着的头,流到她的脸颊上。

 

  “哎!流到嘴边上了,快舔一舔,尝尝哥哥给你的口水鸡。”

 

  任凭人们的戏弄嘲笑,任凭成群的蚊子在她身上叮咬,她只是扭动着脸既无

声也无泪地哭泣,一动不敢动地大弯着腰低头忍受着。

 

  “你还别说,还真够她受的了,你看她身上有多少个蚊子。”

 

  “活该,看她以后还出来卖不卖。”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她没守规矩想让她多喂一会蚊子的原因,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

轮到讯问,她被带到一个面积很小的办公室,按命令蹲在办公桌的一侧靠墙的地

下,办公室桌前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员警,三十出头的女民警薜梅就坐在他旁

边做笔录。

 

  开始了讯问。

 

  “姓名?”

 

  “楚儿。”这是妖儿给她取的鸡名。

 

  “还处儿,开个处多少钱?一天开多少回处?”那男民警戏虐地问,“说真

名。”

 

  “……”秦楚尽量地低着头,用长发将脸完全盖住,也尽量少说话,并故意

换着嗓音用方言说话,以免她的战友认出是她来。这时的她简直是在求天求地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一分钟后会不会被认出。她担心着每一秒钟。

 

  “身份证……!”

 

  她不说话,只是摇头。

 

  “她没带。”薜梅说,大概是妖儿她们有经验,想好了的,她身上除了化妆

品以外,真的什么也没戴。

 

  “老实交待你叫什么名字。”

 

  “……”她仍旧不说话。

 

  大概是蹲累了,也大概是为了求饶,她将膝盖向前一拱,跪到了地上,脑袋

低到双膝上,长长的身子团成一团,这一是为了表示求饶,二呢也是为了不让人

认出。

 

  “起来……说。”薜梅上来揪她头发,揪的很疼,但她仍然用劲地坚持,再

疼也不抬头。

 

  薜梅仍然揪她:“起来,抬起头来老实回话。”

 

  “嗯……放了我吧,我以后不做了。”她哭了,真的哭了,她实在疼痛难忍,

但仍然死不抬头。她已经横下心来,就是把头发揪掉揪光,也绝不抬头让薜梅看

到。她抗拒着,忍受着,拚命的忍受着。

 

  她怕了,她知道,反拷住双手的她光用头发是无法抗拒薜梅的拉力的,她想

她完了,一生一世全完了,她的父母子女叔伯姑姨,她的整个家庭历史上曾有过

的光荣,全因为她毁灭了。

 

  薜梅仍然在往起拉她的头发,她仍然死力地摇着脑袋抗拒着,同时,不知是

什么支使,她竟然用力低下脸,够着薜梅凉鞋前边露出的脚趾,用嘴亲起来,并

尽量夸张地发出“啵啵”的声响,好象生怕薜梅发现不了似的。

 

  任何人也会明白,用嘴去亲别人的脚,是屈服的表示,而在这时,也又含有

请求饶恕的意思,这当然是薜梅读的懂的。可她又迷茫了,她从警十多年,还从

没遇到过这样的嫌疑人,一边是用肢体语言可怜地求饶,一边却对做笔录死也不

配合,她也为难了。

 

  正在僵持中,门口进来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放了吧。”

 

  揪着她头发的手松开了。

 

  “你出来。”还是那个男声,她听出来了,是宁教导员,他曾经上过她主持

的节目,她更怕了。

 

  几分钟后,薜梅回来了,向那男民警耳语了几句,然后对她说,“行了,滚

吧。”

 

  她下意识地想抬头看薜梅的脸,因为她不相信这句话,或者她不知这句话是

什么意思,但她的头只抬了一点,就停住了,她怎么敢抬头呢。

 

  紧接着,又是薜梅的声音,“起来,滚吧。”

 

  她听清楚了薜梅说的是什么,却仍然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拚命地跪在

地上给薜梅和那男干警磕头,然后才站起来,依旧大弯腰地低着头,站着没敢动。

 

  薜梅走过来,“转过去”并推动她转动身子,将后背对着薜梅,薜梅打开了

她的手铐。

 

  松了绑的秦楚双手严严实实地把脸捂住,她仍然不相信会放她走,所以仍然

大低着头不敢动。

 

  “走哇,滚出去”随着薜梅一声断喝,又猛地搡了她一把,她站立不稳,肩

膀撞在门框上才没摔倒。她不敢回头,到了院子里,看见其他几个小姐已经上了

门外大街上的一辆小面包车,她不仅仅双手护住脸,还用双臂全包住脸,在门口

围观者的哄叫声中,低着头上了车。

 

  面包车是韩刚开来的,这时她还注意到了,面包车的前边,还有一辆高级骄

车,待她上车后,那车才飞一样开走了。

 

  面包车里谁也不说话,突然,妖儿开口:“那警哥哥好帅呀,扭的我的手腕

好舒服。”

 

  像是沉寂的黑夜突然打开的电视,妖儿一开口,其他小姐也浪声浪气地叫开

了。

 

  “老子白卖了三回,一分没捞着。”

 

  “拷你的警哥哥好帅,***的拷我的那个员警是个老丑八怪,还***的使劲

掐我,谁不知道他想摸我奶子,还***装着架我胳膊。”

 

  五个人全没了鞋,光着脚下到一个烧烤大排档上,韩刚请客,喝起酒来。直

到这时,妖儿才发现秦楚的脚在淌血,而秦楚并没有发觉,当妖儿提示,她才抱

起脚,看到脚心上有一个血口子,大概是脚底踩到什么了划的。

 

  不知为什么,秦楚猛地给自己灌酒,那几个小姐全然无所谓一样,仍旧疯浪

着。

 

  “刚子哥,那员警打我了,你看,脸都打肿了”一个小个子小姐撒娇地嗲声

叫着,并往韩刚怀里靠着。

 

  “噢,我看看,来,让哥哥亲亲就不疼了”说着韩刚抱着那小姐亲了起来。

 

  亲了一会,韩刚搂住秦楚,“楚儿,有没有让你受委屈,来,让哥哥抱抱。”

 

  秦楚麻木地任由韩刚抱着亲着,象个木头人一样,只管往嘴里灌着啤酒。

 

  “楚儿今天可让蚊子吃饱了,那女员警好坏,让楚儿喂蚊子喂了好长时间。”

 

  妖儿说话:“楚儿,明天上班,一定给那抓你的女员警点历害,找茬把她处

理了,敢欺负我们楚儿,有眼不识泰山。”

 

  韩刚猛地大声咳嗽,妖儿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又补充:“我们大家都记

住那些坏员警,找机会收拾他们。”

 

  听说秦楚划伤了脚,韩刚强行抱起秦楚的伤脚,做势地放到嘴边亲着:“好

美的脚丫,怎么给划破了,来亲亲”停了停,他又说,“莫不是那些员警也爱你

的脚吧。”

 

  喝了两箱啤酒后,五个人几乎全醉了,只韩刚没醉,又让老板为五人买来拖

鞋,才各自散去,待秦楚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

 

  后来她才知道,是谭波胡非感觉事闹大了,于是打电话给王丕五,王丕五打

电话给了市局一个内线,最后电话打到那个派出所,她才得以脱险,而那四位小

姐,则全是沾了她的光才那么快地放走。

 

  秦楚大醉着回到家,已经凌晨六点,她没洗在楼下沙发上就睡了。

 

  下午,她睡醒了,但她不承认昨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她认为那应该仅仅是

一场恶梦而已。可当她看到自己被划了一道口子的伤脚和那全身被蚊子咬的无数

的红点,她不得不承认,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她真的成了一支与她原有的身份

完全不同的一支鸡了。

 

      ***    ***    ***    ***

 

  【后续片断】……

 

  藉口脚伤,她有三天没有去单位,但那个派出所的节目还留下个尾巴,她建

议算了,不拍了,但主任说既然已经下了功夫了,就要制作完。她慌称自己最近

感冒,嗓音不好,想请那名新的主持人去继续制作,主任同意了,却仍然要她带

队。她不好一个劲地找理由,便硬着头皮,在所属市局、分局领导的陪同下,再

一次来到了那个曾经让她饱受污辱的派出所。

 

  一进所,映入她眼帘的那锁着铁栏杆大门的候问室、那两个虽还没有开启的

大灯泡子,还有那天那宁教导员,都在极恭敬地迎接他们。她的心中像是打翻了

五味瓶一样,说不出什么滋味。

 

  因为这次来,主要是要收集薜梅的材料,她又得到薜梅的办公室补上几个表

示领导关心暨检查工作的镜头,她很不想去,但又找不到理由不去,便硬着头皮

在一干人的簇拥下向那薜梅的办公室走去。她心里很慌,慌的要命,只是脸上还

故作着镇静。

 

  薜梅早已等候在办公室,见她走近,便上前立正、敬礼,“秦主任好。”很

恭敬,甚至有几分拘谨,这让她多少有些放松。

 

  没错,就是这个房间,就是这个办公桌,就是这个薜梅,她仍然穿着那天她

曾经舔过的那双高跟凉鞋,与那天不同的只是脚上又多了一双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