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爷们地面对潜规则【完结】(16)

 

小报为博眼球,一篇裹脚布里塞满各种真真假假的劲爆元素,语气激烈地骂政府骂富人顺便“踢爆”豪门桃色秘辛,苏子阳边看边笑:“肝癌晚期假不了,为家人搏命搵身后钱大概也是真的,就不知这只替罪羊和配套的烟雾弹是出自谁的手笔。”

艾达嗤一声:“当然是张姓影帝的危机公关啰!难道还是老爷子闲得没事做,逼他洗钱退位,顺便泼脏水给自家乖女?——对了,法院通知我们准备好合顺的账目,他们明天就会过来人做调查。大佬,我们这次要不要趁机落井下石?” 

苏子阳合上杂志沉吟片刻:“黑道的中介费哪那么好赚,张文炜有能力开皮包公司洗钱,不一定就有能力跟黑社会相安无事。合顺那几笔问题账目说不定是他有意为之,引老爷子帮他擦屁股。我姐没那么大手笔运筹帷幄,张文炜是疯了才会在这时候反咬一口,最大可能还是我老豆玩弄舆论坐实替罪羊洗钱罪名,顺便为张文炜洗白。” 

 

艾达没什么形象地张大嘴,片刻后似乎想通了整个关节,整整面容嘲讽一笑:“明白,只要公主还没琵琶别抱,驸马就不能铡。司法公正算什么,一家人整整齐齐才最重要嘛!账本的事我心里有数了,只可惜这次不能趁机把张文炜踩到底!” 

苏子阳无所谓地笑笑:“有点耐心,等影帝失宠后再说吧。” 

艾达大笑三声:“失宠?凭他的华丽演技,华仔没戏演时张生说不定还能拿金像奖,你要是真这么干等下去,马上就会看到聚隆改朝换代啦!” 

苏子阳摇摇头:“张生演技华丽是不假,不过坏就坏在他人太贪。聚隆的ceo做得好好的,偏要去帮人洗黑钱,要不是有暴利进账,他会这么傻?现在虽然有老爷子替他擦了屁股,不过你猜他之前攒下的私房会不会老实上缴?” 

艾达眨眨眼睛:“丢!” 

苏子阳笑道:“你知道我不好你这一口的。快点应付完sir们检查,我放你大假帮我回去探探风。苏玥几次联系我都说一半留一半,也不知道老爷子究竟什么打算。” 

 

艾达点头答应:“知道了。刚刚你没看完整条新闻,警方后面还公布了两个在逃犯的画像提醒市民注意。目前聚隆那边肯定被警署保护的滴水不漏,你提防这两个亡命之徒找不到正主就迁怒于人,过关上来找你麻烦。” 

苏子阳耸耸肩:“所有人都知道我早被打入冷宫,他们要是能过关,逃都来不及,不会蠢到特地过来找我晦气的。” 

艾达哼一声:“哪里用他们亲自现身,黑道上你整了我兄弟我就要砍你全家的人还少?上次你不明不白被古惑仔围街就是个教训,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等下还是帮你联系保全公司,请两个贴身保镖最保险!” 

苏子阳本打算张嘴再辩,然而看她脸色,最终只是苦笑着答应:“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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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老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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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没了,下周继续

 

 

40.

 

艾达快速高效地接待过取证人员后,就依照苏子阳的吩咐放大假回港收风,临行前又特地郑重嘱咐他:“保镖我已经帮你雇好,资料马上发到你邮箱,你这阵子的娱乐活动能免则免,再怎么不舍得也最好修身养性,免得平白带衰别人。——不是我乌鸦嘴,这回那边牵涉黑道,公司和家里都一定不会太平,老爷子分身乏术,那位影帝又不是没做过趁火打劫的戏码,就算几位在逃大佬们没想起来找你麻烦,也要防着你姐夫趁机斩草除根。” 

苏子阳被她说得啼笑皆非,只得连连点头:“艾达姐教训得是,我一定深居简出,守正驱邪,不给陌生人开门。” 

艾达瞪他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又和他讨论几句公司的情况便直接启程去了机场。 

 

现在公司并不算忙,苏子阳送走艾达后,很快便无事可做,正准备早退回家躲清闲,一位行政秘书偏偏领着个西装革履的壮汉过来敲门介绍:“苏先生,这位是您的新任保镖贾先生。” 

壮汉掏出自己的证件递过来:“老板好,我叫贾林,我的搭档还在楼下停车场待命。林小姐说你今天可能要早点回家,叫我们提前过来报道,省得两边走岔了路。” 

实际当然是艾达怕他小孩心性,第一天就甩开保镖投奔自由。苏子阳不禁莞尔,勾勾手让壮汉随自己出门进电梯:“要是你再晚一分钟,我大概已经成功脱逃。可惜我最近运道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壮汉笑一声:“老板真幽默。” 

苏子阳按键关门,随口问他:“退伍军人?” 

壮汉一点头:“海军。” 

两个人便再没话说。 

 

到了地下二层,壮汉先用无线电和搭档联系:“我们已经下电梯了。” 

那边先爆出几声响亮的杂音,一个模糊的回答才伴着噪声隐约传来:“知啦,马上开车过来。” 

苏子阳不由笑:“这么专业?” 

壮汉冲他笑笑:“老板你别嫌烦,这是公司制定的专业流程,我们一定要照做的。” 

说话间,一辆四面贴膜的黑色SUV便转过拐角向他们驶来,苏子阳皱皱眉头:“我习惯坐自己的车。” 

壮汉解释道:“轿车空间不够,遇到危险我们很难放开手脚,透明车窗也不利于我们工作,而且我们的配车都有定位和联网装置——不对,快回电梯!”他迅速挡在苏子阳面前,一边反手叫电梯一边解释,“报警!开车的不是我搭——” 

他话还没说完,苏子阳便听见电梯门在自己身后缓缓开启,一道细薄的白影迅速越过他咬住壮汉耳后。随着一阵轻微的噼啪声,壮汉浑身抽搐着轰然倒地,苏子阳握着手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块带着酒精味的无纺布便就势盖在他脸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苏子阳只来得及在第一个按键上长按一下,便软软向后倒去。 

 

 

苏子阳被两肩的酸痛感硬生生拉出黑甜乡,他闭着眼睛轻轻转动一下手腕,咬着牙等那阵血流不畅导致的刺麻感逐渐退去,才慢慢隐约感觉到自己是被胶纸反绑在一张铁艺椅子上。除了手脚和嘴之外,脖子和腰上也被松松缠了两道。绑匪倒还知道轻重,总算没把他直接勒死。 

他垂着头,仔细听着周围动静,却始终一无所获。 

 

正待再等下去,一人却操着白话笑道:“苏少醒咗就别诈睡咗,我哋又不是第一次俾人落药,边能搞唔准分量。” (苏少醒了就别再装睡啦,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给人下药,不会搞不准(下药的)分量的。)

苏子阳心里叫一声苦,只得装作刚醒的样子慢慢睁眼。 

他体内余药未尽,看东西还有些模糊,只隐约感觉面前有光一闪一闪地落在他脸上,刺得他愈发视物艰难。他又缓了好一会才看清透光的是嵌在墙顶的一只老式换气扇,有两人背着光一高一低地坐在他面前,细看长相,正是前几天警方公布的在逃“社团骨干”。 

苏子阳听那人说话时便有预感,现在证实猜想也只是苦笑一声,用眼神示意双方可以谈谈条件。 

 

坐在低处那人看懂了他的眼色,起身慢悠悠晃到他面前,先用刀尖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我哋请苏少来,当然是为财唔为命,唔过要是苏少敢耍心眼,我哋的目的可就两睇咗,苏少听明白咗咩?” (我们请苏少来,当然是为了财不为命,不过苏少要是敢耍心眼,我们的目的可就两说了,苏少听明白了么?)

苏子阳点点头,等那人把他嘴上胶布揭了,便哑着嗓子道:“冤有头债有主,两位就算不知道我和张文炜交恶,也该听说当年家父把我扫地出门,任我自生自灭。两位这次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那人笑笑:“父子冇的隔夜仇,苏少再点落魄,手上唔仲系攥着块聚字头肥肉?你哋苏家事唔归我哋外人插手,苏少只要肯使钱买平安,我哋自然会讲信义放人。事后如果苏少爷肯帮我哋向姓张的要账,我哋当然更加放心。”(父子没有隔夜仇,苏少再怎么落魄,手上不还是握着聚隆这块肥肉?你们苏家的事不归我们外人插手,苏少只要肯花钱买平安,我们自然会讲信用放人。事后如果苏少肯帮我们向姓张的要账,我们当然就更加放心了。)言下之意,是硬要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了。 

苏子阳便也不再推脱,从善如流地问:“你们要多少?” 

那人说了一个数,苏子阳立即摇头:“两位太看得起我了,这么大笔钱怎么可能一下凑齐,再说时间也不等人,我们不如做个折中?” 

那人笑道:“苏少自己摞唔出,唔系仲有你老豆?这次张生黑吃黑,全吞咗兄弟的卖命钱,我哋连走路的钱都冇,不然也唔会上来麻烦你,向你借点东西好要债。”(苏少你自己拿不出(这些钱),不是还有你老爸么?这次张先生黑吃黑,把兄弟们的卖命钱全吞了,我们连跑路的钱都没有,不然也不会来麻烦你,向你借点东西好去要债。)

他又晃了晃手里的刀子:“我哋也唔想闹得太丑。苏少放心,这刀快得很,动手之前也会先烧一烧,消一消毒。苏少要是唔舍得,我哋把东西雪藏,以后大概仲系能接上。”(我们也不想闹得太难看。苏少放心,这刀快的很,动手之前也会先烧一烧,消一消毒。苏少要是不舍得,我们把东西冷藏起来,以后大概还能接上。)他顺着刀锋笑看着苏子阳,“唔知你老豆,要睇我批掉你几截手指才肯打钱。” (不知道你老爹,要看着我们砍掉你几节手指才给钱。)

 

苏子阳叹一口气:“也不用这么麻烦。我这么大人了,再被当做肉票哭哭啼啼地等人来救未免太难看。你容我给助理打个电话,我叫她向聚隆借款就是。” 

两人互看一眼,苏子阳面前那人笑着摇摇头:“我哋都知你助理刚刚飞去香港,苏少唔系拖延时间吧?”(我们都知道你助理刚刚飞去香港,苏少不是在拖延时间吧?)说着用刀尖在他胸口一划,一道又长又浅的刀口立即应手而开,鲜血隔了一秒才大量涌出,苏子阳的衬衫很快就被染红大半。 

苏子阳咬牙解释:“手续哪里不能办?只要钱款到账,随便是谁都能帮你送货上门。两位应该也不是第一次绑架,流程不用我来教吧?” 

“契弟仔!”还坐着的那人闻言啐骂一声,冲过来对着他眼眶就是一拳。苏子阳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一时疼得头皮发麻,耳膜轰鸣,生理性泪水混着鼻血流了半张脸,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他笑着啐了口血:“怎么,这位先生也是同道中人?”